子时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后院青石板铺就的练武场映得一片银白。秦远赤着上身站在场中央，肌肉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分明。苏映雪一袭白衣，立于三步之外，腰间那柄古朴短剑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看好了。"
苏映雪突然动了。她的身形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间带着难以言喻的韵律。形意拳最基本的劈、崩、钻、炮、横五拳，在她手中竟似有了生命，每一拳都带起细微的气流扰动。
"形意之要，在于'形'与'意'合。"她收势站定，气息丝毫不乱，"你之前练的只是空架子，现在教你如何引气发力。"
秦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为什么突然愿意教我真功夫了？"
苏映雪沉默片刻："因为时间不多了。"
她走到秦远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放松，感受我的力道走向。"
冰凉的手指沿着他的肩颈线条下滑，引导着他的手臂做出劈拳的起手式。秦远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耳际，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气从丹田起，经命门，过夹脊，至肩井......"
随着她的指引，秦远惊讶地发现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流竟然开始随着她的指引游走！
"就是现在，出拳！"
秦远下意识地一拳劈出——
"呼！"
拳风竟将三米外的竹叶震得簌簌作响！
"我做到了？"秦远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苏映雪唇角微扬："勉强入门罢了。"她退后两步，"自己试一次。"
秦远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尝试引导体内暖流。但没了苏映雪的贴身指导，那股气流立刻变得难以捉摸，拳势也随之散乱。
"果然没那么简单。"他苦笑道。
苏映雪摇头："已经比我想象的快了。"她看了看天色，"今天就到这里。"
转身欲走时，秦远突然叫住她："苏教练，为什么说时间不多了？"
月光下，苏映雪的背影微微一僵："一个月后，古武界十年一度的'论剑大会'在青城山举行。"她侧过脸，"陈玄风已经放出消息，要在大会上当众废了你。"
秦远心头一震："就因为我挑战陈昊？"
"因为白家的玉佩。"苏映雪轻抚腰间短剑，"二十年前那场恩怨，是时候了结了。"
她飘然离去，留下秦远一人站在月色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第二天清晨，训练强度骤然提升。
"再来！"
苏映雪的竹条毫不留情地抽在秦远小腿上。他正在练习形意连环拳，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双腿抖如筛糠。
白锦曦看不下去了："他需要休息！"
"敌人会给他休息时间吗？"苏映雪冷声反问，"陈玄风的'虎形劈拳'能连发三十六击，他现在连十二击都接不住。"
秦远咬牙站直："继续。"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陆雪晴默默递来毛巾，被他摇头拒绝。
"喝点水吧。"林雅捧着冰镇柠檬水，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温婉推了推眼镜："根据心率监测，他确实该休息了。"
苏映雪看了看时间："十分钟。"
秦远刚坐下，白锦曦就一把拉过他，用湿毛巾狠狠擦他脸上的汗："逞什么强！"
动作粗鲁，力道却轻柔。秦远笑着任她摆布："心疼了？"
"滚。"白锦曦耳根微红，把毛巾扔在他脸上，"我是怕你累死了没人给我买包。"
艾米丽蹲下来检查秦远腿上的淤青："我改良了量子理疗仪，晚上试试？"
"都让开。"陆雪晴突然挤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药酒，"擦药。"
她不由分说地撸起秦远的裤腿，将药酒倒在手心，用力搓热后按在淤青处。
"嘶——轻点！"
"活该。"陆雪晴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几分。
苏映雪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她转身走向院角的石凳，却被白锦曦拦住。
"聊聊？"
两个女人走到僻静处，白锦曦开门见山："你认识我外公。"
不是疑问，是肯定。
苏映雪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钱，上面刻着"形意通宝"四个小字。
"白师叔临终前托我保管这个，说将来遇到他的传人再交还。"
白锦曦接过铜钱，手指微微发抖："他...怎么走的？"
"旧伤复发。"苏映雪轻声道，"但他走得很安详，最后一句话是'锦曦那丫头，应该长成大姑娘了'。"
白锦曦猛地转身，肩膀微微颤动。苏映雪识趣地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着。
"谢谢。"良久，白锦曦哑着嗓子道，"还有...好好教他。"
苏映雪点头："我会的。"
接下来的训练日复一日，秦远的进步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从最初的十二击，到十八击，再到二十四击......
这天夜里，子时特训结束后，苏映雪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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