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峰闻到一股檀香味，他意识到这里不是医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檀木屏风上的《千里江山图》，金丝楠木茶几上煨着的武夷岩茶正飘起袅袅青烟。右臂的毒素被某种电磁装置压制在肘部以下，皮肤表面浮动着淡蓝色的光膜。
"朱先生对宋徽宗的摹本感兴趣？"一位穿中山装男人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绣有暗金龙纹的毛毯，看着朱云峰淡淡的开口:"这是王希孟十八岁时的初稿，比故宫那版多画了七座道观。"
朱云峰眯起眼，透视异能穿透画纸，看到夹层里的微型追踪器："王处长有话不如直说，天启的直升机把昏迷的我带到这间茶室来，总不是为了讨论艺术品。"
王焱轻笑，轮椅无声滑到茶海前。他斟茶的手稳得像机械臂，滚水在紫砂壶口拉出完美的弧线："三天前，津港海关截获一艘巴拿马籍货轮。"平板电脑推过来，画面里是集装箱内码放的青铜器，每件都刻着暗夜神殿的蜘蛛图腾。
"西汉错金博山炉里藏了这个。"他指尖轻点，图片放大到一尊青铜人俑的瞳孔——那里嵌着枚蓝宝石项链，在X光扫描下呈现出骷髅状辐射纹。
朱云峰右臂突然刺痛，混沌戒发出蜂鸣。王焱打开铅制保险箱，幽蓝光芒顿时溢满茶室。那枚项链悬浮在反重力装置中，宝石内部涌动着星河般的光雾。
"钚-238做能量源，镶嵌的蓝宝石是火星陨石结晶。"王焱戴上特制手套，"暗夜的人叫它'海妖之歌'，能让人产生溺水的幻觉。我们在三个走私犯身上试过..."他顿了顿，"他们把自己肺叶掏出来时，还在笑。"
白薇薇的预知画面突然闪回：戴着这项链的杀手在苏氏大厦天台纵身一跃，身后跟着七个被蛊惑的高管。朱云峰猛地攥紧茶盏，钧窑瓷在他掌心裂开蛛网纹。
"三个月前，同样的辐射信号出现在秦岭、南海、漠北。"王焱调出卫星云图，三个红点组成倒三角，"龙渊需要你查明这三处龙脉异常。"
“龙渊？”朱云峰不解问。
王炎淡淡的一笑:“你可以理解为国家神秘部门，执行非常规任务。”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朱云峰透视过仿古窗棂，看到十八层楼下聚集的记者长枪短炮，苏明月正从迈巴赫下车，翡翠耳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顺便说，苏小姐正在打一场漂亮的仗。"王焱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展开股市行情，"今天上午九点，做空苏氏珠宝的境外资本突然加码到两百亿。"
同一时刻，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二十块曲面屏组成的监控墙上，缅甸矿场的实时画面正在播放。矿工们从地底三百米的隧道搬出原石，每块都贴着云盟的玄鸟火漆印。
"启动S级储备。"苏明月对着全息投影里的各分部总裁下令，"平洲仓库放出三吨帝王绿，揭阳厂区连夜赶工那批故宫联名款。"她耳麦里传来财务总监的惊呼："苏总！这么做我们的现金流..."
"按我说的做。"她切断通讯，打开保险柜取出灵玉印章。这是用她三年前手术切下的灵玉体组织雕刻而成，此刻正与楼下的朱云峰产生微妙共鸣。
助理突然撞开大门："直播间流量破亿了！"墙面切换成淘宝直播画面，蓝小蝶穿着苗银服饰，正在瑞丽姐告玉城现场解石。碧磷蝶王停在她指尖，翅膀磷粉洒在原石切口，瞬间显露出内部盈盈绿意。
"家人们看好了，这是云盟救灾时从地宫带出的战国古玉。"她操着生硬的播音腔，一刀劈开石皮，"上链接！"
弹幕疯狂滚动中，铁山赤裸上身出现在镜头里。龙鳞纹双臂扛着半人高的翡翠观音，稳稳放在公证处的电子秤上："十八吨冰种阳绿，假一赔命。"
茶室内，王焱的平板弹出紧急新闻。
"最新消息！苏氏珠宝联合中国地质大学公布重大发现..."女主播背后的实验室里，研究员正用质子加速器轰击玉佩碎片，"这种新元素被命名为'太虚粒子'，对治疗放射性损伤有奇效..."
朱云峰右臂的蓝光突然暴涨，他闷哼一声撞翻茶海。王焱轮椅疾退到安全距离，眼中精光闪烁："看来苏小姐把灵玉体的秘密卖给国家了？"
"她卖的是希望。"朱云峰扯开绷带，看到毒素正被太虚粒子逼出毛孔，"不像某些人..."他盯着王焱毯子下机械腿的轮廓，"拿战士当实验品。"
警报突然炸响。茶室暗门滑开，穿白大褂的技术员举着平板冲进来："处长！暗夜在期货市场反扑，他们...他们在做空钨矿！"
王焱脸色骤变。投影幕布切换成稀有金属行情，原本平稳的钨价曲线突然跳水。朱云峰瞥见角落的青铜鼎，那是地宫带出的西汉云纹鼎，鼎耳处的包浆在警报红光下泛着血泽。
"龙渊可以提供军用级防护。"王焱扔来黑色手提箱，"但苏小姐的阳谋，得你们自己解决。"
朱云峰打开箱盖，瞳孔微微收缩。天鹅绒衬垫上躺着枚青铜虎符，旁边是用太虚粒子改造过的战术手套。他戴上手套的瞬间，右臂毒素凝结成冰晶簌簌掉落。
"对了。"王焱在轮椅扶手上轻叩三下，茶室地板缓缓升起个透明立方体，"这是津港查获的那批货，算是见面礼。"
立方体内，三百件暗夜神殿的走私文物悬浮在惰性气体中。最中央的西周兽面纹簋突然龟裂，簋腹掉出半卷竹简，朱云峰的混沌戒陡然发烫——那上面用殄文写着"龙脉九转，起于昆仑"。
楼下的欢呼声海浪般涌来。苏明月站在记者包围中举起灵玉印章，身后大屏幕播放着缅甸矿工合唱《我的祖国》的画面。当她将印章按在合作协议时，所有直播画面突然卡顿。
暗夜神殿的黑蜘蛛图腾在每块屏幕上闪现，血色弹窗覆盖全球直播间：【三小时后，见证苏氏帝国的陨落】。
朱云峰静静的看着王炎:“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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