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二八的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发出单调的“哐当”声。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田野,只有车头那盏昏黄的车灯,劈开一小片晃动的光域,照亮前方布满碎石和车辙印的归途。
晚风带着凉意,吹在林建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后背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墨侧坐在后座货架上,帆布背包紧紧抱在怀里,里面是三枚沾着新鲜泥土的“光绪元宝”和沉甸甸的收获感,但身体的透支感更重。
强行催动那张残破的“惊神符”,几乎抽干了他丹田内那点可怜的灵力,此刻浑身酸软无力,太阳穴突突直跳,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他闭着眼,努力调息,引导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感在枯涩的经脉中艰难流转,试图缓解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自行车链条的哗啦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噪音。
“刚才……”林建国终于打破了沉寂,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疤脸刘他们…像中了邪。”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风…不对头。”
他没有回头,但蹬车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后背的肌肉线条绷紧,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
那道诡异的淡青色气流,疤脸刘等人瞬间崩溃的惨状,都清晰地指向了身边这个神秘的“兄弟”。
什么妖风迷眼,骗鬼呢!
林墨睁开眼,望着林建国宽阔却透着一丝紧绷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军装上那道被撕裂的口子。他知道瞒不过去,但更不能承认。
“是挺邪门的。”
他顺着话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可能…他们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吓自己?
”他试图把水搅浑。
林建国猛地一捏车闸,自行车戛然而止。
他扭过头,昏黄的车灯映着他半边脸,眉角那道疤痕在光影下如同蛰伏的蜈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刺林墨眼底:
“林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压抑的怒火和深沉的疑虑,“疤脸刘那号人,刀头舔血的滚刀肉,会被一阵风吓疯?
还有黄毛那几个,瘫的瘫,傻的傻!
你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夜风似乎也停滞了,只有远处田野里不知名的虫鸣,更衬得此地的死寂。
林墨迎着林建国审视的目光,没有躲闪。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翻腾的情绪:后怕、愤怒、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他知道,再含糊其辞,只会让裂痕加深。
“建国哥,”林墨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感,“有些事,我现在没法说清楚。
说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可能还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建国军装上破损的地方和额角的擦伤,“但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黄三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光靠运气…和你这把柴刀,”他指了指林建国别在腰后的刀柄,“怕是顶不住。”
林建国死死盯着林墨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片平静的深潭里看出真相的涟漪。
他看到了疲惫,看到了虚弱,更看到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决绝。这不像撒谎,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隐瞒。
良久,他胸中的那口闷气才重重吐出,化作一声低沉的冷哼。
他转回头,重新蹬起车子,力道带着发泄的味道。
“你最好有顶得住的东西。”
林建国的声音顺着夜风飘来,硬邦邦的。
车子再次行驶起来,气氛依旧沉闷,但那股剑拔弩张的敌意,似乎随着林墨那句“没法说清楚”而暂时被压抑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
当青山镇邮电局那熟悉的绿色招牌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镇上的灯光稀疏,大部分人家早已熄灯入睡。林建国熟门熟路地将车子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停在一扇紧闭的、刷着绿漆的木门前。
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不起眼的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郑记。
“到了。”
林建国下车,敲了敲门,力道很重。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的瘦长脸。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断了一条腿、用胶布缠着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透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谁啊?大半夜的…”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老郑,是我,建国。”林建国声音缓和了些。
“建国?”老郑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脸上的不耐才褪去一些,但依旧皱着眉,“这么晚…有事?”
他的目光越过林建国,落在后面站着的林墨身上,带着审视。
“借你宝地用用,修点东西。”林建国说着,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塞了一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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