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文萃阁”并非临街的显赫门面,而是深藏于一条栽满梧桐的僻静老街尽头。
青砖灰瓦的门楼毫不起眼,只悬着一块乌木匾额,上书三个铁画银钩的篆字“文萃阁”,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清高。
王铁柱开着吉普车,载着林(化身)和林建国,在老张的指点下,七拐八绕才找到地方。老张早已等在门口,今天特意穿了件半新的藏青色中山装,神情带着几分紧张和自矜。
“林老板,建国,铁柱,这边!”老张迎上来,低声叮嘱,“里面规矩大,多看少说,东西…带了吧?”
林建国抱着那个用厚实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黄花梨木箱,王铁柱则拎着一个特制的、内衬防震海绵的扁平金属箱,里面正是那幅《雪林寒柯图》。林墨点点头:“张老放心,规矩我们懂。”
老张这才上前,对门口一个穿着灰色布褂、面容清癯的老者微微躬身:“杜老,人带来了。”
被称为杜老的老者眼皮微抬,目光如古井无波,在林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林建国和王铁柱怀中的物件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侧身让开一步:“请吧。”
穿过一道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清雅幽静的四合院展现在眼前。天井里几丛翠竹,一池睡莲,假山错落。
正堂和东西厢房都敞开着雕花木门,里面人影绰绰,却无喧哗之声,只有低低的交谈和瓷器轻碰的脆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墨香。
老张引着他们径直走向西厢房。厢房内布置简洁雅致,靠墙是一排博古架,上面零星摆放着几件瓷器、玉器和青铜小件。中央一张宽大的紫檀长案,案上铺着雪白的毡毯。
已有七八个人围在案旁,多是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也有两三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神态各异,或品茗,或低声交谈,目光却都带着审视的意味。
“老张来了?这就是你说的…乡下收来的‘玩意儿’?”一个穿着丝绸马褂、手里盘着两个油亮核桃的微胖老者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孙老板说笑了。”老张赔着笑,又对主位上一个穿着深灰色毛料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气度最为沉凝的老者恭敬道:“陈老,人带来了,东西也带来了。”
这位陈老,正是老张口中的那位“老领导”,也是文萃阁真正的核心人物。他微微颔首,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林墨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哦?那就打开看看吧,让诸位掌掌眼。”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在王铁柱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黄花梨木箱的棉布一层层解开。当那深沉内敛的紫黑色木质和行云流水般的细腻纹理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一股独特的降香气息幽幽散开时,厢房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咦?”盘核桃的孙老板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几位老者也微微前倾了身体。
“海南黄花梨?老料?”一个头发全白、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凑近,手指虚悬在箱体表面,感受着那温润的光泽和纹理,“看这包浆,这卯榫…清初?还是更早?”
“用料扎实,器型周正,保存完好,难得。”另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点头评价。
陈老也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是好东西。开门清初的海南黄花梨顶箱大柜的顶箱部分。虽只是半件,但木料、工艺、年份都是上乘。价值不菲。”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林墨三人的目光少了些轻视,多了几分认真。
林墨示意王铁柱打开金属箱。当那幅《雪林寒柯图》被极其小心地取出,在紫檀长案上缓缓展开时,整个厢房瞬间陷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
雪意寒林,枯枝虬劲!那股荒寒寂寥、孤高清逸的意境,透过绢本,扑面而来!倪瓒那清癯孤峭的题跋,那方清晰的“云林”朱印,如同惊雷般在众人眼中炸开!
“倪…倪云林?!”山羊胡老者失声惊呼,手中的茶杯差点脱手。
“《雪林寒柯图》?这…这怎么可能?!”盘核桃的孙老板眼睛瞪得溜圆,核桃都忘了盘。
“笔意!墨韵!气韵!印章!绢本!都对!都对啊!”厚眼镜老者激动得声音发颤,几乎要扑到画上。
陈老的金丝眼镜片后,精光爆射!他猛地站起身,俯身仔细审视,手指隔着空气,沿着画作的笔触脉络缓缓移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荒寒萧疏,逸笔草草…是云林的笔!
是真迹!元代倪瓒真迹!天哪…多少年没见着这等重器了!”
厢房内彻底炸开了锅!惊叹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幅画上,充满了狂热、震撼和贪婪!
老张在一旁,激动得脸都红了,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小…小林老板是吧?”陈老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激动,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墨,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两件东西,尤其是这幅倪瓒真迹,堪称国宝!不知…你是打算出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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